Friday 24 April 2009

The Wrestler

一齣電影, 一首主題曲, 已有那樣的感染力.

從來看電影, 聽音樂也著重它們的厚度, 對於自己它包含兩大層面, 一是客觀藝術的認知, 耳朵, 眼睛需要及必要經過訓練, 才能感受多一點; 二是個人感受的厚度, 是較直接, 情感的單位. 它們在每個人血液內已植根, 好像叫回憶, 經歷. 而此二字只等好的片段, 音符把你的情緒帶動, 便能產生共鳴.

我看的電影不多, 也不懂電影, 但 The Wrestler 一定是我近年看過個人感覺最深的一齣.

故事講述八十年代末 Randy the Ram ( Mickey Rourke 飾 ) 曾是叱吒一時的職業摔角手. 二十年後的今日, 淪為過氣英雄的他僅靠在新澤西洲一帶的高校體育館和社區中心為寥寥可數的忠實擁蠆表演, 週日作搬運, 週末去表演來維持生計. 後來得知患有心肌梗塞令他被逼退出擂台, 方反省和重整自己的人生, 嘗試與女兒和好, 與一位韶華老去的脫衣舞孃 (Marisa Tomei 飾) 發展戀情, 但到最後, 發現只有擂台才是 Randy 唯一的家; 摔角, 觀眾的歡呼聲才是他生存最終的依歸...

在電影裡頭我看到真實的美, 那是主角 Randy 的性格, 整套戲就像為 Mickey Rourke 而設一般. 導演 Darren Aronofsky 通過很多場景塑造了他, 那是一個仁慈, 幽默,親切, 且真誠的男人. 例如他開始時與鄰居的小朋友玩; 與一眾摔角手在比賽前的對話, 交流. 其中講述 Randy 決定引退前在超市任售貨員的一幕令我尤其深刻, 當中 Randy 在心態上到行動上的轉變真的細膩且無懈可擊. 它充份表現出 Randy 性格上的親切, 真誠, 使觀眾對 Randy 有多一份尊重. 而運用摔角作為題材卻是恰到好處, 我們都知道摔角這玩意假到不行. 台前看到的也是摔角手在後台商量過的一場表演. 然而, 真的只有造假? Randy the Ram 便告訴了你我們看不到, 但有血有肉的過程. 而他的誠懇, 性格上的個人魅力, 營造出來的效果與摔角本身產生著極大的對比. 我不是在英雄化 Randy 的角色, The Wrestler 更不是一部勵志片, 當中很多人性缺憾的描寫, 電影也不是一部過氣摔角手東山再起的故事. 但我從 Mickey Rourke 演活了的角色當中, 我感受到作為一個男人生命的光輝及重量.

每個人生命裡一定有一樣東西, 執著. 你是永遠不會放棄, 被視為最重要. 你期望他/她/它不會改變, 自己可以永遠抱擁著. 就算那是多麼沉重的包袱也不會將他放下, 因為你知道只要你放下了, 失去的只會更多, 那是連自己都失去了的空洞. 然而, 世事真的可以如此理想, 浪漫? 導演 Darren Aronofsky 就是要殘忍的透過 Randy 這角色帶出那理想與現實的距離. 戲裡運用大量從背後跟拍 Randy 的鏡頭, 畫面也充滿微粒, 帶出寫實,旁觀, 抽離卻讓觀眾代入了 Randy 的孤獨. 他每一下沉重的呼吸聲, 耳上的助聽機, 彷彿像告訴觀眾他那最好的時候已過去; 當主角沉醉於他認為最美的八十年代, 牆壁貼的是 AC/DC, 車上聽的是重金屬樂團 Cinderella, Scorpions 時, 女兒家裡卻架著 2008 年獨立新晉樂團 Vampire Weekends 的海報; 小孩子玩的已是 call of duty 4, 不再是他家中作主角的任天堂摔角遊戲; 在退休摔角手簽名會一幕表現出的落差, VHS 影帶(不是 DVD!), 其他摔角手在打呵欠, 傷殘的摔角手等. 那些鏡頭已說出 Randy 的感受; 所有所有也描述現在已不是摔角, Randy 的世界. 剩下來只有他的執著. 就如 Randy 不論到超市, 還是搬運工作, 也要別人像於擂台上一樣稱他為 Ram; 那一把長頭髮, 是他最終的堅持. 儘管很多事實上的距感會讓觀眾看得心酸, 卻不是可憐, 同情, 而是同理. 當一切也鋪排好, 到他與女兒告白, 說出心裡感覺的一幕時, 相信沒有人可不感動致落淚.

I am an old, broken-down piece of meat.
And I'm alone.
And I'm deserve to be alone.
And I just don't want you to hate me.

電影最後一幕他站立在繩索上, 動容得使我再次落淚, 畫面一黑, 跟隨著 Bruce Springsteen 所作的主題曲 The Wrestler, 我知道自己在剛剛的百多分鐘已看過了最好的電影. 之後我一個人走在街上, 從油麻地步行到旺角, 卻沒有一如以往架上唱機, 電影的片段, 主題曲的旋律已把我的思緒緊纏著. 我試著釋懷, 卻不行. 知道嗎? 我的確很孤獨.

Bruce Springsteen - The Wrestler

Have you ever seen a one trick pony in the field so happy and free?
If you've ever seen a one trick pony then you've seen me
Have you ever seen a one-legged dog making its way down the street?
If you've ever seen a one-legged dog then you've seen me

Then you've seen me, I come and stand at every door
Then you've seen me, I always leave with less than I had before
Then you've seen me, bet I can make you smile when the blood, it hits the floor
Tell me, friend, can you ask for anything more?
Tell me can you ask for anything more?

Have you ever seen a scarecrow filled with nothing but dust and wheat?
If you've ever seen that scarecrow then you've seen me
Have you ever seen a one-armed man punching at nothing but the breeze?
If you've ever seen a one-armed man then you've seen me

These things that have comforted me, I drive away
This place that is my home I cannot stay
My only faith's in the broken bones and bruises I display

Have you ever seen a one-legged man trying to dance his way free?
If you've ever seen a one-legged man then you've seen me

Wednesday 8 April 2009

Into the wild - Eddie Vedder from Pearl Jam

今天看了一齣電影, Into the wild, 一個很有意思, 啟發的故事.

電影根據一個真實故事, 講述一名大學畢業的高才生, Chris McCandless, 他放棄原本該用在哈佛法學院的存款, 把美金二萬四千元全數捐給慈善機構, 放棄他的車, 信用卡, 燒掉皮夾內的現金及證件, 改名換姓為 Alexander Supertramp, 在他畢業的1990那年暑假, 離開他成長的富裕家庭, 在美國各地旅行, 尋找人生的意義, 在路上遇過的人, 他們的生命如何交集, 影響...

其實大概於半年前, 已經留意到它, 然而我是先把它的 sound track 入手, 到現在才看這齣電影. 因為主理這齣電影音樂的是 Eddie Vedder, Pearl Jam 的主唱. 其實 Eddie Vedder 與 Into the Wild 的導演 Sean Penn 已有數次合作的經驗, 如在 Dead man walking, 或是 I am Sam 中的配樂, 這一次卻是 Eddie 全權負責整套戲的音樂. 他們二人私底下也是好朋友, 有次在 Eddie 的個人巡迴裡曾試過把 Sean Penn 拉上台. 而他便蹲在 Eddie 旁聽他唱歌, 非常有趣.

一向也十分喜歡 Eddie Vedder, 認為他及樂團是現今玩音樂較為有態度的一群. 想當年 alternative 音樂, grunge 浪潮爆發, 1991年 Pearl Jam 的首張專輯 Ten 的出現使全美國也陷入瘋狂狀態, 只在當地已賣出近一千萬張的銷量. 但是 Pearl Jam 卻沒有被金錢充昏頭腦, 相反他們懂得如何運用他們的金錢及已有的影響力. 樂團彷彿看透唱片工業的真實, 志在當中存在於最真實的空間. 他們不希望人們記得他們的歌曲不是出於最純粹的聆聽, 於是自 black 起他們拒絕再為單曲拍製 MTV; 炮轟 tickermaster 濫收演唱會附加費, 此舉令他們喪失很多表演的檔期, 埸地, 例如大型音樂節. 於是他們便選擇到一些較偏遠地方, 甚至學校演唱, 把演唱會錄製成 bootleg 分享.( bootleg 不涉及版權問題 ). 或是 03 年的一張雙 acoustic 專輯, Live in Benaroya Hall, 將全數收入捐給 youthcare 這青年組織等. 他們所表現的就是搖滾樂的態度, 不妥協. 或許他們過程中有妥協過, 但他們一路上也在做他們認為對的事情. 對我來說, 他們是最聰明, 最真實的搖滾客.

找來 Eddie Vedder 製作配樂, 相信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 他跟劇中主角一樣, 一樣是對現今社會投下無數問號的一個人. 物質, 地位真的是人生所要追逐的東西? 在大自然, 宇宙裡這些又算什麼? 主角孤身流浪, 找尋人生的意義. 真正的自由, 為的就是要活出一點不同. 而 Eddie 在歌詞中表現那對人生內在的自省, 社會的控訴正正反映了主角 Chris McCandless 的態度. society 一曲, 'you think you have to want more than you need, until you have it all you wont be free'. 是否意味著我們漸量化了的生活? long nights 中, 'have no fear for when im alone/ long nights allow me to feel im falling, safely to the ground'. 我們現代人生活的所謂寂寞, 人際關係, 價值觀的扭曲, 有否應在夜空底下想想? 明天活出一點不同, 不要重複犯錯. 世界另一面每天發生的事情, 我們有否切切實實去關心, 在自己能力範圍下行動, 改變少許現狀. 觸動人心的是 Eddie Vedder 的世界觀那樣接近宇宙, 這是藝術家的魅力, 也是使命. one man can change the world, 是謊言. 他們不在改變世界, 而是希望改變每個人最基本的想法, 是一個內到外, 下到上的過程. 雖然全碟只有簡單的木結他作為伴奏, 卻清晰. 加上 Eddie 的獨特嗓音, 同時多了一份感染力. 那是最接近大自然的聲音, 產生於你內心與世界的共嗚.

劇情不多說了. 然而主角 Chris McCandless 在劇末端的轉變是我最為深刻的, 當他說 'happiness only true when shared' 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我想起了以前出走旅行, 在火車卡每一個寂靜的晚上. 還有每次離開一個地方, 架上唱機, 聽著 Pearl Jam off he goes 的心情. 一個人曾經跟我說, 人與人之間要保持一點點距離, 相處才能互相尊重. 我想我的唱機便是那最好的距離. 現在的我也架著唱機, 然而沒有音樂, 卻讓我比任何時候聽得更清楚自己的呼吸聲.

Monday 6 April 2009

Vampire Weekend - Vampire Weekend

到底音樂有否潮流可言? 潮流, 顧名思義就是大眾都在創作, 聽眾都在聆聽一種音樂. 因為這類型的音樂成本效益最高, 不用太多的周邊宣傳, 選樂手亦有一個標準. 就如當年 Pearl Jam 及 Nirvana 的出現, 年輕樂團只要長頭髮, 爛牛仔褲, 有一點粗糙的結他聲, 便會被招攬加入唱片廠的大家庭. 大家都有一套 commom languge, 發放, 接收的訊息也最直接, 易明. 我們根本不用費神去解碼. 但是這時選擇同時會變得較為單一, 就如大型快餐店般, 不是1, 便是0. 商業角度來看便最受企業家歡迎, 然而這卻苦了藝術家. 可幸(可悲)的是這情況只出現在我生長的城市內, 這裡看似只得潮流, 沒有文化; 只有娛樂, 很少音樂. 我看的流行文化, 不同於潮流, 它是多元, 有歷史背景, 你會找到它們的根. 它們會相通, 相連. 其實我很討厭用類比, 對比的手法看事情, 因為它是最節省時間, 而又會落入片面的分析. 偏偏這地方就常常迫我這樣看東西, 這會涉及態度問題, 我不想被人說成主觀. 但這裡的風氣太差了. 西方都有潮流, 但他們市場較大, 懂得自擇的人會多一點. 他們重視, 尊重文化藝術, 歷史. 人家會詳細報導一張 re-issue 的十五年專輯, 找回樂手談論現在與當時心態的不同; 或是面世了二十年, 四十年的作品, 令不論老樂迷, 新樂迷對這些滄海遺珠有更深的認識. 我們可以嗎?

好像愈說愈遠, 還是談音樂吧. 其實自己希望提出'趨勢'一詞. 各個年代的音樂也會向不同音樂取經, 吸收其他地方的養份, 為自己的創作注入新原素. 例如六十年代未 George Harrison 到印度學習結他, 其後 Beatles 四子更造訪印度的 Maharishi Mahesh Yogi 智者, 於當時完成後世讚嘆的 double White Album; Kula Shaker 開宗名義向印度樂朝拜; 香港也有當年黃家駒於中東音樂攝取靈感, 創作如阿拉伯跳舞女郎等歌.

不可不捉還有德國的電子音樂 krautrock, 相信它是日後電子音樂, 實驗音樂, 迷幻樂的先驅, 前設. 我們現在所聽的 syth-sound, 例如 Depeche mode, Roxy music, 很大程度也是師承 krautrock; David Bowie 過去亦曾表明對 krautrock 的鍾愛, 七十年代更搬到德國居住, 發表了 Low 及 Heroes 兩張專輯. 我很喜愛的 Wilco 主唱 Jeff Tweedy 同樣公開 Yankee Hotel Foxtrot 與 A Ghost Is Born 這兩張專輯都很受 krautrock 影響.

至於今次所談的專輯, Vampire Weekend 的同名大碟 - Vampire Weekend, 我一聽便感受到一股很 afro-pop 的味道, 那些部落式的鼓擊, 人們的拍手聲, 彷似於森林間的呼叫, 和唱, 令我立即想到近年很多樂團也紛紛於非洲音樂偷師. 如 Radiohead 的 In Rainbows; Sigur Ros 的 With the buzz in our eyes we play endlessly; 還有 Animal Colletive 的 Merriweather Post Pavilion. 他們的新專輯都運用了很多部落式節拍的原素, 使人聽下去多給一份跳脫. Vampire Weekend, 那種節奏感很強的拍子, 配合簡單, 直接爽朗, 不拖離帶水的 The Smiths 式結他, 於 oxford comma, a-punk, cape cod kwassa kwassa 裡可見一斑, 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感覺. 他們是一下便是一下, 不多也不少的音樂. 而且我很欣賞他們的鼓擊, 那種不太密集, 富 pattern 的打法一路都是我心目中鼓的聲音. 還有鍵琴手 Rostam Batmanglij 在 mansard roof, walcott, bryn 等歌曲中模擬器及弦樂的運用, 使樂團多了一份 new wave 的風骨. 最喜歡 m79, 聽得很快樂, 就像回到初中時代, wasted day you've come to pass. 那些小提琴便如一張張飛毯般帶我穿越時光隨道. 全碟只有三十多分鐘, 也好像青春般一瞬即逝. 年青, 我非常少喜歡比自己年紀輕的樂團, Vampire Weekend, 是一個例外.

到底現在最時尚, 流行的是什麼音樂? 資訊爆炸的二千年還有音樂浪潮嗎? 或許百家爭鳴才是好事.

Felice Brothers - Felice Brothers

今年, 的確是一眾 alternative country/ folk 樂迷豐收的季節. 例如有西雅圖新晉樂團 Fleet Foxes 的同名大碟 Fleet Foxes; Bon Iver 的首張專輯 For Emma, Forever Ago; Kurt Wagner 的 Ohio. 吵一點的我們找到 My Morning Jacket 的 Evil Urges, 或是 Black Keys 的 Attack & Release. 個人比較喜歡靜的一點的鄉村音樂, 那就如一杯甘淳的咖啡般, 讓人漫漫享受品嚐的過程. 一個寧靜的下午, 吐出的香煙也正好抓住散落在空氣的音符. 自從當年看過 Neil Young 的現場, 我便清楚知道自己所要及喜歡的聲音. 他一個人坐在台上, 對著維港, 一支木結他, 吹起口琴, 帶點滄桑, 沙啞的聲線, 與周遭的商業大樓所形成那極大的對比, 教我陶醉萬分. 喜歡 Bob Dylan 也是較偏好他鄉村的風格, 如果當初他第一次走向電子搖滾, 唱 maggie farm 時我在場的話, 相信我也接受不了.

近年西方音樂彷彿出現了一個新的名詞 – Americana. 它所指的便是一眾音樂風格傾向另類鄉村, 藍調的北美搖滾樂. 他們表現出那粗糙, 原始的鄉村味道, 師承 Johnny Cash, Woody Guthrie, Hank Williams, Bob Dylan 等民謠音樂. 你聽他們時, 最好喝著威士忌, 想像自己行走在沙漠上, 或是駕駛著機車, 聆聽著這多民族國家的歷史. 因為他們的歌詞很多時候都會出現地方名字, 大自然的景物, 歷史事件. 而今次要談談的便是其中一隊近來非常鍾愛的樂團, 他們是來自紐約市 Catskill Mountains 的五人鄉村搖滾樂團 - Felice Brothers.

首次聽到 Felice Brothers 是在 Uncut 七月雜誌的 Long time gone compilation 內, 還記得聽畢整張合輯後, 只對其中三首歌有印象, 它們便是 Fleet Foxes 的 mykonos; Bon Iver 的 skinny love; 最後就是 Felice Brothers 的 frankie’s gun. 到十二月, 又是 Uncut, 今次是它的年度精選, 第十二首的 Felice Brothers, wonderful life, 太和諧, 舒服, 使我完全忘記了生活的壓力. 於是我決定非要把他們的專輯入手不可. 因為我相信他們是繼 Fleet Foxes, Bon Iver 後一個重大的驚喜, 發現.

聽這張專輯會產生很兩極的感受. 那是很孤獨, 又很熱鬧. 聽音樂有時也分日夜, 一路我都會想, 到底是音樂影響心情, 還是心情選擇音樂, 其實兩者沒有明顯介線, 只是每個人傾向不同罷了. 然而, 我會是較為後者的, 所以這專輯對我來說, 可謂一石二鳥. 早上我會選擇那些較開心的歌曲, 例如 frankie’s gun, greatest show on earth, love me tenderly, take this bread 等. 當中值得一提是他們手風琴, 色士風的演繹讓人聽得很快樂. 使到聽眾像置身嘉年華般. 晚上一個人時便會轉為較低沈, 寂靜的如 wonderful life, don’t wake the scarecrow, murder by mistletoe, saint Stephen’s end. 主唱 Ian Felice 滄涼的嗓音, 配上口琴聲, 就像感覺到微風吹到臉旁, 下著微雨, 走在無人的大街上. 是音樂把我隔離, 或是我以它與外界隔離? 是我選擇的孤獨, 還是自己應受的孤獨?

也分不清了...

寫畢此文, Felice Brothers 己於7/4發表了他們在 Team Love record 的第二張大碟, Yonder is the clock. 上一年 Uncut 的主編 Allan Jones曾說, 要他選自己最喜歡的專輯的話, 他會說是 Felice Brothers, 而我也很期待, 因為不知道何時大廠會向他們朝手, 到時便聽不到那最原始, 粗糙的和聲及共鳴了.

Sunday 5 April 2009

Kraftwerk Live in HK / 5-12-08

說實話, 我不太認識 Kraftwerk 這德國的電子樂隊先驅, 我只知道他們是很多新音樂的根. 去的只出於朝聖心態, 不去還會後悔.

既然不懂, 只以照片分享.(照片還是 copy 人的, 我無帶相機ma...)















Saturday 4 April 2009

5/4 In memory of Kurt Donald Cobain

5/4, 今天是西雅圖經典 alternative 樂團 Nirvana 主唱 Kurt Cobain 逝世的第十五年.

自中五起, 我便開始聽他們的音樂, 到現在也差不多第八個年頭, 他們對自己來說是一切的起點, 卻沒有終站. 可惜的是我從來也未曾與他們同步, 也不能. 渴望一生人看一次 Kurt Cobain 的現場, 感受那人與人只有亳米般的距離, 那是搖滾樂最原始的激情, 每個人圍繞在 in one place, lost in space 的空氣底下. 這力量由樂團直接透過音樂, 巨響傳遞給觀眾, 你可以想像那簡單的結他, 低音, 鼓擊, 歌聲允許這些可能性? 他們就是, 那是無限的力量, 鵬湃的生命力, 一切都像無懼. Nirvana, 我想到現在也沒有第二人有 Kurt 在台上的感染力. 他是那樣真誠的一個人, 一個人要是弄假的話, 會有這種魅力嗎? 你有看過他幫助拉樂迷上台跳舞? 你有看過他到 MTV Award 拿獎的謙恭? 你有看過他看不過眼保安的行為而用結他打保安? 他是真心對待喜歡他音樂的人, 如果你有看過他的 home made video, 或是 Last days, Been a son 等講述 Kurt 的電影, 你便能感受到那是反英雄的表徵, 想表達的就是他都只是普通人. 過份麻木只是偶像崇拜,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音樂, 才能真正喜歡 Kurt Cobain. 不要跟我說他是否在天堂, 搖滾樂自有他們安息的地方.

我在他的藍眼睛裡彷彿看到宇宙, 是那樣抑制, 悲傷. 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因為他真的是搖滾樂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在短暫的音樂生涯裡創作的數量多達百多首歌, 一隊樂團不是多產便好, 但要做到穩定出品, 於創作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他就像把生命力一次過綻放, 寫了一生的故事. 音樂上, Nirvana 向 Pixies 結構取經, 將歌曲定格為靜, 嘈, 靜, 嘈的高低變化, Kurt 曾說 smell like teen spirit 是一首很 Pixies 的歌, 但失敗了; 還有於 Sonic Youth 結他節奏當中攝取養份, 使用最直接的 power chord, 結他鈎線, 表達歌曲的全景. 他腦海中的結他聲是一整編幅的, 而不是著重 notes 的多少; 他們也從 Beatles 處借來大量流行的原素, John Lennon 是 Kurt 向外界發表的偶像, 他們的歌你會聽出一點點流行, 容易上口的副歌. Nirvana 是流行與另類最佳的平衡, 與聆聽 R.E.M 一樣他們都有獨特的 alternative 味道, 沒錯社會的確沒有主流與另類的分野, 它們會不斷互相交替, 但文化學家重結果, 聽玩音樂卻是藝術, 著重過程, Nirvana, 對我來說是永遠的 alternative music.

每年三四月便會再次看看 Kurt Cobain 的遺書, 當我看到這裡, 心便會很酸, 彷似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傷感, 再看到他的臉容, 便會流下淚來. 你可以感受到他的無奈和憂傷嗎? 當一個人對著自己認為最喜歡的事物, 卻已找不到快樂, 興奮, 是多麼悲痛. 你習慣相信的東西, 已不再被相信, 太可怕了. 他在短短數年達成的很多, 失去的也不少, 我到現在也看不透, 為什麼誕下女兒, 再次找到人生意義的他要選舉死亡, 我想只因為他是世上最自戀的藝術家所致…

Frances and Courtney, I'll be at your altar.
Please keep going Courtney, for Frances.
For her life, which will be so much happier without me.
I LOVE YOU, I LOVE YOU!

隸屬 sub-pop 時的 Nirvana 專輯 Bleach 還是自己最喜愛, 原始的西雅圖音樂. 每個年代也有它們的音樂, 那時音樂有他們的代表人物, 六十年代的 Beatles; 七十年代的 glam rock; 八十年代的電子音樂; 到九十年代 Britpop, grunge 浪潮. 到現在, 各式各樣的音樂百花齊放, 隨著科技, 資訊漸發達, 普及, 搖滾樂已沒有當初的神祕感, Kurt Cobain 的一句 grunge is dead 也像先知般應驗了一切. 我們現今可以很容易便接觸到喜好的音樂, 窺探樂手的私生活. 樂手創作新歌, 第二天便可試聽了. 2009年, 只有時勢造英雄. 然而, 我的年代, Kurt Cobain 始終是我的英雄, you are gone, but not forgotten. you are endless, true alternative to me.

現在正在聽 red hot chili peppers 的 tearjerker, 一首寫給 Cobain 的歌...

Rest in peace my hero.

Deerhunter - Microcastle/ Weird Era Cont

Deerhunter, 一隊來佐治亞州的樂團, 一想起這地方, 便不其然聯想到 R.E.M 這隊由八十年代撗跨至今二十多年的 alternative, college/ indie rock 音樂的先驅, 再看他們的廠牌, Kranky 出版, 4AD 發行, 另類, 空間音樂的前設馬上鑽到我的腦海裡. 聽音樂有時便好像配對一樣, 透過多方面的接觸就形成了一套個人的 tree-diagram, 它們會在某些地方相交, 這時你會歡喜萬分, 因為你知道對它的認識又全面一點. 興趣, 始終要經長時間的積濾, 才真的有趣.

Kranky, 是九十年代芝加哥一個盛產實驗, 太空音樂的廠牌, 我們翻查 Kranky 的年鑑, 的確看到很多 ambient sound, post rock 的表表者, 例如 Labradford, 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 Magnog, Doldrums 等. 他們拼棄了傳統搖滾樂的格式, 反而於德國 Krautrock, 或是 Brain Eno 的 ambient 音樂取經. 表現的是一種環境, 空間感很強的藝術, 低佪的氣氛, 含糊的主唱, 孤立, 隔離, 如果旋律是橫向的前進, ambient sound 便是放棄了這步伐的音樂, 轉而直向太空進發. 我對他們的音樂不太熟悉, 但我知道他們與自己喜歡的後搖樂隊例如 Tortoise, Mogwai, Spiritualized, Sigur Ros 都是一脈相承的時候, 我便知道這廠牌的出品, 一定有一點東西聽, Deerhunter 的新專輯 Microcastle, 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為什麼文初我會提起 R.E.M? 因為我第一次聽 Microcastle 的時候真的覺得他們的音樂有點像R.E.M, 節奏明快, 爽朗的結他聲, 令人心跳加速的 bassline. 還有就是歌曲的耐力, 聽 R.E.M你會聽出一種真正 alternative 的味道, 你會喜歡他們的歌, 但不會令你一天聽上五十次, 最後落入俗套的流行歌, 他們的音樂是介乎好聽與不好聽之間, 彷彿 Michael Stripe 刻意不創作太好聽的旋律般. 而 Deerhunter 就讓我有這一感覺.

Deerhunter 這次一氣發表了兩張專輯, side A 是 Microcastle, side B 是 Weird Era Cont. 基本上兩張也是完整度十分高的大碟. 單獨來聽水準也極高. 歌曲游走在 post punk 的明快節奏, 令人聽得很爽, 還有shoegazing 的結他, 中間會夾雜分多鐘的ambient 音樂, 可說把旋律與環境音樂的平衡表現得淋漓盡致. 只要你一口氣聽 Microcastle 頭三首歌, cover me( slowly ), agoraphobia, never stops, 相信你很難不跟著節奏踏腳, 擺動身體. nothing ever happened 我一接觸便好像尋回昔日 Nirvana bleach 的興奮, 這首歌 moving 到不得了. 我的心臟跟著被重擊一樣, 我的腳步就要跑起來, 彷彿要把音符捉著般. side B 的 Weird Era Cont 大部份都是只有兩分多鐘的歌曲, 但卻一秒鐘也沒有浪費, 例如 vox humana 低佪的氣氛, 加上主唱 Bradford Cox 原始, 病態, 處於孤立的唱腔. focus group, operation, backspace century 同樣有出色結他演繹, 那是很擾人耳朵的長長聽距, 它們會在你的後腦, 耳朵走來走去, 緊繃著你. 碟未出現的calvary scars II/ aux out 多達十一分鐘, 足夠讓我跌入深深的黑洞內.

心情低落, 還有好音樂…